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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8.30/黃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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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8.30/黃粱

和先前一樣, 蔣司修的語氣從頭至尾都很平穩,甚至會讓人短暫恍惚,仿佛剛剛那樣極帶攻擊性吻她和摸她脊椎骨的另外有人。

程輕黎盯著蔣司修的眼睛吞了吞口水, 手腕輕動, 試圖掙脫出來, 卻被他按住手,直接把那支唇釉抽走, 扔在了鞋櫃上。

玻璃管和鞋櫃表面接觸, 發生劇烈的響聲, 滾至角落處。

程輕黎倒抽一口氣,伸手去撿, 被蔣司修握住手腕再次抽走,一樣扔在剛剛的地方。

“你...”程輕黎目瞪口呆。

話未說完, 被他又吻住, 他一手制住她兩只手, 反壓在她身後,左手握住她的脖頸,拇指頂高她下巴,再之後唇貼上來, 是和剛剛相同——深入,纏綿,攫取所有空氣的吻。

程輕黎感覺到他牽制自己手臂的力量, 大腦因為缺氧而變得混沌,身體變軟, 發麻。

她被擠在逼仄的角落, 手搭在他的側腰,因為無力, 食指無意識地勾在他的皮帶上。

推拒之間,她仿似也沈淪在這個吻中。

許久,他唇舌退出,頂著她下巴的手改為輕輕捏住,低沈微啞的嗓音:“我說了塗幾次吃幾次。”

鞋櫃離門近,他們站在這裏能聽到門外細碎的說話聲。

中英文交雜。

Ariel原先中文不好,最近跟他們呆在一起時間長了,突飛猛進,剛說話用對了一個成語,正揚聲哈哈笑。

程輕黎急促地喘著氣,右手抓在蔣司修的肩膀處,襯衣布料被她抓皺。

蔣司修左手托著她的臉,拇指壓在她的唇上,半垂眼看著她,微低的聲線,又問了一句:“我送你的呢?”

這麽多年,蔣司修給她買過不少東西,包括她的那些化妝品。

去年高考結束,她閑著在家裏沒事,纏著他去商場,一夏天去逛過幾次,每次都要耗費一下午時間,基本都是她在逛,蔣司修坐在旁邊等,然後付錢。

那時候她剛接觸這些,覺得新鮮,試了什麽都會跑到他面前讓他看。

他基本都是淡淡掃一眼,她試什麽都說好。

程輕黎撥開他的手:“扔了。”

她說著要往鞋櫃下跳:“來的時候就扔了。“

蔣司修攔住她,握著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防盜門上,他低頭,鼻子幾乎抵上她的鼻子。

“以後用我送的。”他低聲說。

“為什麽?!”程輕黎氣依舊沒喘勻。

蔣司修極淡地嗯了一聲,指肚摸過她的唇,輕輕揉捏:“用別人的我們就還親。”

“聽懂了?”他的手並沒有從她唇上收回。

程輕黎擰了下身體,仰頭看他,憤恨的:“這個時候不說你是我哥哥了??”

“哥哥也能親。”他言簡意賅。

話音落,他再次落唇,吻這次落在了她的耳後,然後從耳垂,再次游轉到唇。

隔著一層門,門外就是她說笑的同學,她卻和她的哥哥隔著層薄薄的門板,在房間內激/吻。

程輕黎受不了,被迫仰頭承受,拽著蔣司修的袖子把他往後扯,但力量不敵男人,被輕松制住。

她右手手腕被扣壓在頭頂,手背貼著冰涼的門板,然而身前人炙熱的氣息卻讓她覺得這點涼意不足掛齒。

兩人幾乎貼著擠在玄關處的門前,短短幾分鐘時間,這已經是兩人吻在一起的第三次。

“我要走了,”程輕黎閉了下眼睛,虛啞著嗓音提醒他,“我同學還在外面。”

蔣司修終於離唇,站直,幫她把碎發掛在耳後,嗓音被情/欲暈染過卻依然帶了份清冷,像在說一件極其普通的事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暧昧的氣息,和剛剛激/吻後不平穩的呼吸彌漫在兩人之間。

程輕黎吸氣,甩手抵他的肩:“你瘋了嗎??”

蔣司修握住她抵自己的手,目光認真地落在她的鬢邊,擡手再次幫她把掉落的頭發掛好:“你不是早就知道嗎?”

早就瘋了,沒有理智也沒有任何道德界限。

“說了我有男朋友,我要跟柯巖一起去!”程輕黎聲調沒有提太高,但語氣急躁。

他淡聲反駁她:“還不是男朋友,不是只是聯姻對象?”

程輕黎咽了口氣:“培養培養感情就是男朋友了。”

幫她整理好頭發的男人輕笑:“然後呢,像我們剛剛一樣接吻?”

蔣司修握著她手的右手收緊,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,垂首看她:“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培養?”

“蔣司修!”

他壓著她,平穩卻不容置疑的口吻:“兩個選擇,要麽我跟你一起去,要麽都別去了,在家吧。”

“不就是小三麽,”他語氣很淡,甚至稱得上正經,望著她,不帶一絲感情,“我給你當。”

......

兩分鐘後,Ariel接到程輕黎的電話,程輕黎在電話裏說自己還需要再收拾一下東西,讓他們在樓下等她。

Ariel不疑有他,叫上柯巖和另外幾個朋友從程輕黎家門口離開。

十分鐘後,她和蔣司修一起下樓。

她還是剛剛那條裙子,外面罩了黑色大衣,而她身旁的男人也一樣,穿了件偏厚重的黑色風衣,身姿挺拔,氣質疏冷,任誰看都無法把他和剛剛在家裏按著她親吻的人聯系在一起。

他一直牽著她,直到走到樓洞處才松開。

倆人從門棟走出去。

柯巖正跟另外幾個朋友說話,Ariel距離他們兩米站著,正在跟人打電話。

她踩兩下花壇,正好看到走過來的程輕黎和蔣司修,楞了一下,仰手說“嗨”,隨後眼神略帶八卦地瞧向蔣司修。

長相俊朗,氣質卓絕的男人,這個時間和程輕黎一起從她家出來,兩人站在一起實在太般配,讓人想不想歪都難。

“黎黎。”Ariel發音不標準,兩個字都是二聲,耳邊的電話沒掛,叫完又看向一旁的柯巖,剛想揶揄,看到柯巖擡手招呼,對著這個格外清俊的男人喊了聲哥。

可能是剛在樓上吻了太久,這會兒冷不丁聽到柯巖再叫出這個稱謂,程輕黎下意識心虛了一下。

但走在她身邊的男人倒是冷靜,往前兩步,跟她的另外幾個同學握了手,在他們此起彼伏的“哥”聲裏,點頭應聲

程輕黎眼神從他臉上淡淡劃開,覺得有些人不要臉起來也真是不要臉。

要去的地方是另一個男生家,距離不算遠,開車十幾分鐘,三層別墅,一樓帶泳池。

有一撥人已經到了,四五個,還差他們這撥,加起來十一二個人,打打游戲喝點酒,能玩兒個通宵。

程輕黎他們到的時候,對方幾人正在一樓客廳打臺球。

姚興炎父母就在柏林,他八歲過來,也在柏林長大,這房子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年家裏送給他的。

一層娛樂室有臺球桌和街球機,一旁挨著的還有電競房,連著一排五臺電腦,都是頂配加當下最貴的外設。

但這家夥嫌娛樂室小,上個月找人把臺球桌搬到了客廳,挨著落地窗。

現在幾個人圍著臺球桌正為了一個賭註吵得火熱。

一群十七八,二十一二的小孩,蔣司修無論是氣質還是穿著,站在這裏都顯得格格不入。

Ariel像姚興炎幾個介紹了蔣司修。

她最近學中文的興頭正盛,愛說話,什麽事情都愛用中文“比劃”兩下,此時手心朝上,在蔣司修面前比了比,字正腔圓:“哥哥。”

然後又在程輕黎和柯巖面前比了比,依次道:“妹妹、妹夫。”

姚興炎笑出來,臺球桿指了指她,揚著下巴:“你現在中文好啊。”

Ariel比大拇指在自己身前,欣然接受誇獎:“那是當然。”

話音落,揚手熱情沖蔣司修招呼,欠身點頭:“哥哥好。”

蔣司修深灰色的瞳仁,目光清冷,動作稍淡地也點了下頭。

認識的幾個人都是相同的圈子。

姚興炎父親跟吳曉紅也是同事,但官職上比吳曉紅低了半級。

姚興炎跟蔣司修打完招呼後,又叫程輕黎:“你快過來,阿旺他媽的又賴我球。”

程輕黎桌球打得好,每次來姚興炎都要拉著她來幾局。

程輕黎脫了外衣,遞給Ariel,從另一個相熟的女孩兒手裏接了桿子,走過去。

蔣司修目光落在她長裙後露出的背部,大露背的設計,裸著整片細膩的皮膚。

Ariel跟程輕黎一樣稱呼蔣司修哥哥,此時掛著程輕黎大衣的手往旁邊指了指,示意:“哥,去那裏坐下嗎?”

蔣司修視線收回來,輕輕頷首,跟著Ariel走過去。

柯巖剛坐下就被人叫去打游戲,幾分鐘後,廳中央的人,走的走,散的散,客廳沙發處只坐了蔣司修,Ariel和另外一個男生。

打桌球的區域光線明亮,相比那裏,沙發這側昏暗得多。

Ariel最近沈迷一個溫情劇,調暗了客廳的燈光,抱著抱枕正啃昨天新更新的大結局。

蔣司修百無聊賴,眸光放在不遠處散著柔光的電視屏上,右手抓著手機,不斷地按亮屏幕,按滅,再按亮。

重覆了幾次動作後,屏幕忽然亮了亮,是溫蘭的信息。

溫蘭:[你還在柏林是不是?]

蔣司修垂眸看到這句時,微微一楞,Ariel追的劇正演到高潮部分,屏幕驟然亮了下,又慢慢暗下去,落在他臉上的光線也隨之散掉。

還沒等他簡單思考再做回應,溫蘭的第二條消息已經又發了過來。

溫蘭:[我今天白天去你們學校聽到人說了,你們實驗所在柏林有個三年的項目,是不是你去了?]

她白天聽到消息沒放在心上,回來左思右想都不對,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,怎麽想心裏都不踏實,只能過來問蔣司修。

見蔣司修不回,她再次發來。

溫蘭:[你也別否認,我給陳和打過電話了,他一聽是我支支吾吾。]

溫蘭:[你是不是還在柏林?]

遠處桌球撞擊的聲音傳來,程輕黎大概是又打進了一個好球,跟身邊的女孩兒擊掌,然後挑釁地看向姚興炎。

柯巖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從游戲室出來,站在離程輕黎不遠處。

他視線收回,拇指按在鍵盤上,回了個幹脆利落的:[嗯。]

蔣司修:[科研所在柏林的項目是我。]

溫蘭看他這樣承認,登時急道。

溫蘭:[你又過去幹什麽?]

溫蘭:[是去找小黎?]

溫蘭:[不要說是學校派你去,我聽說是自願報名的。]

溫蘭:[你現在過去,讓我們怎麽跟他們交代?你知不知道你吳姨和程叔已經給小黎挑好了結婚對象??]

蔣司修:[知道。]

溫蘭:[知道你又過去是幹什麽??]

電視屏的光線投在蔣司修的側臉,明明亮亮。

良久的沈默,他指腹動了動,不留餘地地回。

蔣司修:[當小三行嗎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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